濡青

Afd和lof 同名,可以上那搜「濡青」

画片

全文7k,花幾天趕出來的沒腦子文

請不要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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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即使旅行者已经离开堤瓦特,与血亲一同前往其他世界继续旅途,但每当收拾行李看到当年用枫丹留影机拍下的画片时,旅行者都会想起那个风和日丽,却又鸡飞狗走的一天。


天理战败,堤瓦特不用再压抑文明的发展,旅行者与血亲解开矛盾,准备再次踏上旅途。


七神虽元气大伤,但也借此机会退下神之位,将国家交给人类,让这群渺小却又充满创造力的生灵去迎接未来。


而在这当中,最早退位的岩神最为轻松,虽然七星及拥有神之眼的众人十有八九都知道祂在人间的身份,但这终究只是少数,作为往生堂客卿,他的退休生活除了应付胡堂主及招待老友或后辈外,就没其他事需要他费心。


但就在岩神愈发清闲,快要到石林去逗逗住在地下的老友时,祂迎来化身成人以来最大的冲击。


“我想和甘雨成亲。”


小小魈拉着小小甘雨走进往生堂,当着所有人的脸如此说道。


此言一出,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直接把聚集在往生堂的众人给整不会。


原本悠悠闲闲地砌茶的钟离直接整个僵住,滚烫的茶水洒满整张圆桌再流到地上沾湿地颤;在旁的胡堂主一边心痛,一边拿出前不久做的木牌,宣传道“往生堂服务你值得拥有,从出生到入棺,我们一手——”;旁边的香菱眼明手快,赶在胡桃说完前捂住她的嘴巴;作为方士的重云下意识掐诀,用冰元素冻结地上的茶水,免得地毡的被害加大;一同前来的行秋则拿出纸笔,两眼发光地准备取材;七七和白朮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退到一旁作没事人,把耳朵对准门口,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瓜;年纪最小的瑶瑶已经停止思考,但爱照顾人的性格让她下意识地拿出毛巾拭抹桌面,即使毛巾已经湿透再也无法吸收茶水也没停下动作。


当中,反应最大的就属留云真君了。


“吓?什⋯降魔大圣你刚才说什么了——?!”


留云真君猛然站起身,一手打在桌上,另一只手反射性地握紧武器,原先坐着的椅子“啪”一声地倒在地上,击碎地上凝结的薄冰,溅起无数片冰花。


“我要和甘雨成亲。”


大概是真的以为留云真君没听到,小小魈伸手拉近身旁的小小甘雨,让她更贴近自己后,再次重覆刚才进门时所说的话。


不过说是重覆,其实也有点不对,毕竟他把“想”改为“要”了。


“——!”

留云真君显然也察觉到两句话的分别,而魈拉近甘雨的动作在她看来更是格外刺眼,令她彷如炸毛的鸟般,怒发冲冠,无形的元素力在她身后汇聚,眼看就要化为攻击落在大门附近。


“师傅,请用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坐在留云真君身边,默不作声充当挂件的申鹤拿过钟离身前的茶杯放到留云脸前,同时凝出冰傀儡挡在元素力与大门之间,免得发生任何事故。


到了这时候,钟离也终于回过神来。


“咳咳⋯,魈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来?要知道成亲是件很严肃的事,关乎你的一生一世,可不能轻易说出口。”

钟离放下茶壸,在桌上摸索了好一会才拿起茶杯放到唇边,虽看似平静,但细颤的手腕及不断洒落的茶水仍彰显出他的动摇。


而魈的下一句话,差点让钟离连茶杯也拿不牢。


“不是突然,我这样想了好几千年了。”

魈抬头注视着钟离,满脸坚定地说。


这下原本已经开始平静下来的留云再次变得激动。


“什么?降魔大圣你那么久以前已经开始惦记我家的甘雨吗?!”

“师傅!要不要吃些茶点?很好吃的。”


申鹤再次拉住留云,试图用食物引开师傅的注意力,但显然对仙人来说,口腹之欲并没有太大吸引力。


就在事态快要失控之际,年纪最小的瑶瑶勇敢地接下缓和气氛这一工作。


“等、等等,留云阿姨你别生气,我先去问问。”

已经长成少女的瑶瑶站起身,伸手按下留云的肩膀,等她坐下后再走到变成小孩模样的魈和甘雨面前,弯身平视他们,问:

“那个⋯魈哥哥,成亲这事不能着急,而且也不能只听你的意思,甘雨姐姐的意见也同样重要,你有问过她——”

“是、是我主动提的。”

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一直躲在魈背后的甘雨突然开口,而且还揽过魈的手臂,满脸通红地接着说:

“是我想和魈成亲,所以他才带我过来『提亲』的。”

她吸了口气,细声再补充一句:

“如果大家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会去『私奔』。”


⋯完蛋了。


瑶瑶完全不敢回头确认身后的事态发展,只是从周遭的元素力洪流及旁边申鹤冰傀儡表面不断冒出裂痕这两件事判断出,那怕是岩王帝君也压不住现在的留云阿姨了。


“终、终之,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魈哥哥和甘雨姐姐还是先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瑶瑶将魈和甘雨推出往生堂,用力关上大门,不久后,门内便传出留云高昂的怒吼。



“嗯⋯⋯所以你们就私奔了?”


旅行者无语地看着眼前两个小团子,霎时间感到一阵脱力。


原本好端端地待在蒙德收拾行李,准备和血亲离开继续旅程的旅行者突然被凯萨琳找上门,说是有个紧急指名委托,想请旅行者马上前往璃月,详情到达当地就清楚。


起初旅行者是想拒绝,但毕竟在堤瓦特的旅途受过冒险家协会这么多帮忙,而且能指名找上自己的委托想来其他人也大概完成不了,便欣然接下在堤瓦特的最后一个委托。


⋯而且既然是钟离和留云的委托,报酬一定很丰厚吧。


旅行者这样想,使用传送锚点赶往璃月,抵达时太阳还在东方,早上吃的渔人土司还未消化完,便看到两个理应受到众仙及七星严加保护的小团子正偷偷摸摸地走出璃月港。


热心肠的旅行者当即截停他们,并从简单的三言两语中得知今早在往生堂发生的大瓜,在遗憾自己没在场的同时,也心有灵犀地理解委托的内容。


⋯感觉好像在当故事𥚃的反派。


旅行者压下想吃瓜的心思,带着两个小团子坐一旁的低岩上,尝试完成接下的委托。


“咳咳,魈,甘雨。”

旅行者以轻咳作开场白,睁眼注视坐在对面小孩模样的魈和甘雨,认真地说:

“你们知道自己在与天理那场大战中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不仅失忆了,还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对吧?”


说是受伤,但眼前这两位仙人并非因为肉体上的伤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崩塌的大地、燃烧的天空、污浊的海洋,尽管战胜了天理,但战争的余波仍将整个堤瓦特大陆蹂躏得千疮百孔,而封印了众多魔神的璃月尤为严重,那怕岩神将神之心溶入地脉也无法阻止妖邪在大地上横行,不仅普通人,就连拥有神之眼的人也只能龟缩在璃月港惶恐度日。


于是眼前这两位生活在人间的仙人便彷效古时的灶神那般,把自身的力量归还大地,平息各方瘴气,等众仙和七星发现时,降魔大圣与七星秘书便已变成现在这副小孩子的模样,并失去绝大部份记忆。


⋯虽然不太懂,但听说地脉偶然会回馈力量,他们的记忆会慢慢恢复过来。


旅行者点点头,看向成为幼嫩孩童的魈和甘雨,谨慎地选择语言,说:

“我也不是说你们原先关系不好,但数千年间你们都选择维持同僚关系,谁都没进一步,现在突然『成亲』,万一将来那天恢复记忆,你们后悔怎么办?”

“不会的!”


几乎是紧接着旅行者的话音,魈马上作出回应。


“不会后悔。”

魈握紧双拳,全身都在使劲,径直地回望旅行者,有点失控地飘高声音,说:

“继续这样什么都不做才会后悔。”


似乎是感到自己有点激动,魈先是深呼吸了一下,再沈声说:

“我知道自己忘了许多事,失去了许多记忆,但当在把所有仙力归还大地,逐渐忘记所有过往时,唯独有一个念头我记得很清楚。”

他握紧身旁甘雨的手,放柔声音,细语般说:

“希望不要完全忘记她,希望⋯至少在下一次睁眼时,还能遇见她。”


这时,被握住手的甘雨亦抬头看向旅行者,说:

“我、我也是!”

她挪动手指,将指尖挤进魈的指隙间,与他十指紧扣,掌心贴着掌心,哽着声,说:

“我在归还仙力、感受着自己的记忆逐一消失时,那怕已经做好觉悟,但我还是好害怕⋯⋯”

她终究还是没能压住声音中哭腔,细颤着说:

“害怕日后会认不出他,和他变得更陌生,连招呼也打不上⋯⋯”


一滴、两滴、三滴,豆点大的泪珠不断从粉嫩的脸颊滑落,砸向地面,濡湿泥土,溅成水花。


旅行者看着手忙脚乱地拭去甘雨泪水的魈,及因为魈的安慰而哭得愈发厉害的甘雨,突然有种想重重地叹息的冲动。


⋯这下子真成反派了。


旅行者回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与血亲还是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也曾像眼前这两个小团子一样,对世间的规条和偏见都无畏无惧,只在乎彼此。


当然,后来那些规条和偏见都束缚不了他们,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们这么奇特的机遇,作为游历过许多世界,知晓诸多人情世故的“前辈”,旅行者自问自己有责任让眼前这两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小仙人知道现实的残酷。


“那么⋯”

旅行者提高声调,拉回魈和甘雨的注意力,等甘雨差不多止住泪水时,再接着说:

“你们打算去那?只要是璃月境内就一定早晚会被仙人们发现,去外国就更不用说,先不提以钟离和其他神的关系,你们一定会被送回来,光是路途上可能会遇到的危机及魔物都够你们吃一壸了!而且那怕真的成功,你们之后打算怎么生活?以你们现在这副模样可没那间店敢请你们,没摩拉可租不了房子,打算住那?”


旅行者叉腰站起身,借着暂时的身高优势紧盯眼前两位小仙人,试图压下他们的气势以改变他们的想法,但两位小仙人只是扭拧了一会,便恢复方才的倔强。


“我们打算去若陀龙王那。”

魈抚上甘雨的脸颊,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再转头回望旅行者,说:

“若陀龙王已经恢复神智,加上那边还留有帝君设下的结界,不会轻易被发现,也不用担心安全。”

“⋯若陀龙王还记得——不,是已经和钟离没芥蒂了吗?该不会是骗你们,好把你们当人质,然后——”

“若陀龙王才不会这样做!”

甘雨高声反驳旅行者的猜想,然后好像被自己吓到般,肩头小跳了一下,再缩起身,微微倚向魈,细声说:

“天理消失后,加诸在龙王身上的『磨损』已经消减了许多,而且那场大战还把层岩巨渊给掩埋了,所以不用担心龙王的脾气会再次变得暴躁。”

她轻呼一息,搂着魈接着说:

“而且即使留在璃月港𥚃,七星也不会让我工作,仙人们亦没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继续这样待下去,就感觉——”


——我很多余。


甘雨还未把话说完,泪水便再次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停滑落,于魈便伸手按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拍她后背,侧头看向旅行者,说:

“虽然知道是好意,但这种将我们视作易碎品、束之高阁的做法还是让我们——”


——喘不过气来。


旅行者自动脑补完他们未说出口的话,然后身同感受地长叹一口气。


⋯我这是在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神父啊。


“行吧。”

旅行者放下叉腰的双手,伸着懒腰,说:

“这次我就站你们这边,放弃委托帮你们好了。但是——”

旅行者加大声音,打断两位小仙人初露喜色的表情,说:

“如果我发现若陀龙王那边有那么一丁点危险,我都会马上把你们带回去,而且我一定会告诉钟离你们俩待在那,这点没得商量。”


旅行者做好两位小仙人放声抗议的心理准备,也想好说服他们的说词,但眼前这两位身心都变成孩童的小仙人却比想像中懂事,只是低头商量了片刻,便点头同意旅行者的提议。


“是应该告诉钟离先生,总不能让他太担心,只要不告诉留云真君就好。”

甘雨小声低喃,然后转身从背包拿出一个小袋子,向旅行者说:

“很抱歉让旅行者你放弃了委托,希望这些能稍稍减少你的损失。”


旅行者掂了掂袋子,从重量推断出内𥚃应该装了不少摩拉,但作为快要展开新旅途的过客,旅行者并不想带走无法在其他世界使用货币,但直接拒绝又未免太失礼,于是便解开绳结,打算只拿一两枚摩拉再还给甘雨。


“不用在意啦!反正我也快离——”

旅行者突然停下声音,整个人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因为伸进袋子𥚃的指尖摸到的,不是摩拉特有的圆润光滑触感,而是某种类似熟悉的、未曾打磨过的矿石粗糙触感。


“这是——”

“是原石。听帝君说旅行者你一直都在收集这种矿石,所以我便想办法从各地收集回来,本来是打算送给旅行者你当饯别礼⋯⋯不合适吗?”

“完全没有这回事,接下来那怕你们想私奔到外国去我也会帮忙,想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而已,甘雨小姐。”

“不、不用这么庄重啦。”


旅行者飞速地收紧袋子,好像慢一秒内𥚃的原石就会掉出来似的,彷如行骑士礼般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上,左手棒起甘雨的手,认真得像在起誓般,弄得甘雨满脸通红,连忙抽回手,缩在魈身后不敢抬头。


“⋯。”

而魈一脸不满,就差鼓起脸颊怒盯旅行者,让人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小仙人就是大杀四方、威名远播的降魔大圣。


⋯不过他现在的确不再是“降魔大圣”。


收到意料之外的报酬的旅行者心情大好,没有过多在意魈的不满,甚至还拿出留影机对准魈和甘雨,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


“走吧!我们去找若陀龙王。”

旅行者赶在魈和甘雨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走在前方,以与面对天理时相同的一往无前气势直冲石林,不知情的大概会以为旅行者要在离开堤瓦特之前再去打多一次周本吧。


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旅行者在堤瓦特接的最后一个委托,说什么也得不留遗憾。



“所以你就沿途拍下这么多画片?真亏那两孩子没阻止你。”

化作人身的若陀龙王与旅行者分别坐在结界内外的石椅上,中间置有一块像是用刀削平的巨岩充当桌子,上面放着旅行者这一路用留影机拍下,以魈和甘雨为主角的各种画片。


“他们两个起初是有躲的,不过后来大概是放弃了,所以便随我拍。”

旅行者“嘿嘿”地继续拿出画片放在桌上,特地选出数张魈和甘雨贴在一起的画片滑到若陀面前,接着说:

“等他们恢复记忆,当回『降魔大圣』和『七星秘书』看到这些画片或想起这时的事时,绝对会害羞得找个地方躲吧。可惜我看不到。”


尽管长年以来一直都被封印在地底,就连天理之战也无法参与,但若陀龙王毕竟是与地脉共生的龙,那怕直至天理消失之前神智都不太清明,但他依然对堤瓦特大陆上发生的一切有些许印象,知道眼前这位旅行者在这场旅途中遭遇了多少苦难,经历了多少离别。


⋯如果那个派蒙的生物还在的话,气氛能活跃很多吧。


若陀压下心𥚃那丝微不足道的感伤,拿起滑到面前的其中一张画片,对着在不远处的平岩上酣睡的魈和甘雨,放轻声音,说:

“人类的科技倒也满厉害,居然能将这种转瞬即逝的光阴以这种形式保存下来,如果以前也有这种技术就好了。”

“我可以把留影机送给你,毕竟我都要展开新旅途,这机器我大概不会再用吧。”

“不,用得着。”


若陀摇头断言,从手𥚃抽出几张画片,滑回旅行者面前,说:

“你接下来会和血亲继续旅途吧?那就留下这留影机,去为将来的旅程拍下更多的画片吧。”

他没等旅行者回应,便紧接着说:

“再说我又不会离开这𥚃,你把这留影机放在这𥚃,我也用不上。”

“⋯。”

旅行者沉默片刻,然后朝若陀笑了笑,点头回答: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是!而且以摩拉克斯的性子,他绝对会买台最精致的留影机到处拍下画片,说不定还会跑过来看我笑话。”

“不是看笑话,而是探望吧?若陀龙王你不是已经和钟离和好了吗?怎么火药味还这样重?”

“和好?我和他根本没吵过架,这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别担心。”

若陀侧眼看向旅行者,见对方没拿起画片,便开口说:

“那些画片你就当作是纪念收下吧。”

他拿起以纯净岩元素凝成的茶杯、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旅行者面前,另一杯放到唇边,接着说:

“以他们俩的性子,倘若恢复原来的记忆及模样的话,一定不愿让人拍这些画片,就算愿意拍也会很僵硬。能拍下他们这副模样,算是可遇不可求了。”

“魈和甘雨以前也是这种⋯怕生的性格吗?”

“怕生?算是吧。不过以前他们直率得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愈来愈别扭,连招呼也无法好好打,也不知道摩拉克斯怎么不去开导一下他们。”

“这得他们自己想通吧?他们的脾性这么倔,谁能说服到他们。”

“也是,不过这样说的话,他们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若陀饮尽杯中茶水,转头看向睡得更沈的魈和甘雨,浅笑着说:

“那两孩子现在不用肩负这么多责任,可以轻松点、任性点,要不就不可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暪着长辈跑来这𥚃了。”

他将视线转向旅行者身上,认真地说:

“你也是,旅者。”


他放下茶杯,再倒一杯茶,朦胧的白烟在结界内弥散,模糊他的脸容。


“天理已经消失,那个叫坎瑞亚的国家亦不复存在,就算是魔神,今后也会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这世间已交到人类手上,旧时代已经结束了。”

他轻叹一口气,再说:

“所以你不用再感到纠结,大可放下负罪感,这世间本就只是你旅途的一小段,你不应背负太多,把回忆都放在画片上,然后再次展开你的旅途吧。”

“⋯。”

旅行者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头晃了晃手𥚃的石杯,然后将已经凉了的茶液一饮而尽,说:

“那就乘龙王贵言了。”


与轻松的声音相反,旅行者脸上流露出疲倦至极的笑容,就像心头上的重檐突然被挪开,骤然间不知所措般。


若陀龙王没有过多停留视线,也没对旅行者现在脸上的笑容作出评价,只是若无其事、一如往常那般,以对代老友般的平淡语气,说:

“下次过来时,记着带点顺手礼,别再两手空空光喝茶了。”

“下次⋯我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来堤瓦特,要不我现在去绯云坡——”

“不用,我好歹也是和地脉共生的龙,即使魔神和仙人们都回归地脉的循环,我也会在堤瓦特上继续生存,那怕只余下我一个。”


若陀脸上浮现豁达的笑容,朝旅行者举杯,像许久以前和故友们一同聚会时那般,说:

“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你敢相信吗?旅行者,在你离开后不久,魈就拉着我要我去为他们证婚,那时候他还是小豆丁的模样,那可真是⋯⋯可惜没收下你的留影机,要不就能拍成画片给你看。”

若陀几乎是用砸的形式放下酒罇,抬起左脚半蹲在石凳上,明明是粗鲁无比的动作,却没有失礼的感觉,反而有种豪迈的爽快感。


而坐在旁边的旅行者则相对比较文雅,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凳上,手𥚃拿的是普通的璃月酒杯,如果忽略倒在凳旁和桌上的各种酒瓶,以及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的话,那旅行者看起来就跟清醒人一样。


“那时即使把留影机硬留下来,龙王你也不会用吧?不用太遗憾,而且在那之后钟离也有拍画片吧?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坐在若陀另一边的钟离点点头,尽管与旅行者同样脸颊泛红、眼神迷离,但他伸手入怀的动作却无比流𣈱,彷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篇,向无数人炫耀过他珍藏的画片般。


“钟离大人⋯!”

“帝君!”


与此相对地,稍远处滴酒未沾的魈和甘雨猛然站起身,满脸通红,想要阻止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都拿出来看过不知多少遍了,你们两个还未习惯吗?难得旅行者来,让小友看一眼又不会怎样,你们太薄脸皮了。”

若陀毫不在意地挥手,然后接过钟离拿出的画片,递到旅行者脸前,指着其中一张画片说:

“来,这是他们成亲的时候,甘雨的妆是留云化的,那时她们师徒俩哭得可厉害了!就连第七十七代胡堂都要考虑改日再办,要不是申鹤力气大、心性定,恐怕也无法分开她们俩。”


若陀每抽出一张画片便说一段往事,每说完一段往事,魈和甘雨的脸便更红,最后甘雨把脸埋在魈的肩颈间,魈则两眼放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与甘雨十指相扣,做好迎接风暴般调侃的心理准备。


不论如何,能与久违的旧友再次相聚,都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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